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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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橘子皮 在等他回家❤️💙

《幸为天下客》04

周子舒话音刚落,就看见狼崽浑身一个激灵,本能地要去抗拒,最后却还是乖乖的自己将头往他手边伸了伸,耳朵微不可查地晃了晃,喉间滚出低低地呼噜声。

周子舒心满意足的伸手去碰他的耳朵,那耳朵毛茸茸,暖烘烘的,被他触碰的时候还会不可抑制地颤动,周子舒用手指揉了揉狼崽的耳根,引得狼崽呜咽一声,后脚翻腾了两下,一个滚身,朝着周子舒露出柔软的肚皮来。

窗户恍然被外面裹挟着桃花香的风吹开,一下子扑倒了周子舒的脸上,将他两鬓的一缕头发吹向了两侧,发丝被周子舒抬手随意地拨到耳后,狼崽卧在他的怀里看见他如瀑的黑发垂到身前,便抬起爪子来抓了两下,看见那发丝像是流沙一般从自己的爪子中间溜走,他的声音恰似三月暖阳,

“本君带你去个地方。”

周子舒带着化为人形的温衍去了蓬莱。

仙山掩映在缭绕雾气之中,空中偶有仙鹤盘旋,隐约可见楼台亭阁,巍峨殿宇屹立山巅,九曲回环的石阶隐没在蓊蓊郁郁的苍松翠柏之中,耳畔不时飘荡着鹤唳凤鸣之音,若即若离,轻柔缥缈。

三清殿,吕祖殿,飞檐走栋,高低错落,天光从交错的树杈之中落下来,在地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

只是金光仙似乎早有预料一般,仙风道骨的立在殿前,手持着拂尘,好似已经等了他们许久。

“清晨见殿外的仙鹤盘旋着不肯停下,便觉今日应有贵客前来,原来是子舒仙君。”见金光仙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微躬着身子向他作揖,周子舒微微颌首,算是回礼。

他虽算是这世上最老的神,可是面容却不过是刚加冠的少年郎模样,在满须满发皆如白雪的金光仙面前,受他这么一拜当真还有些别扭。

金光仙一甩他的拂尘,目光一转,视线却是落在了跟在周子舒身旁的温衍,见他额间的赤色印记,浑身威风凛凛的气势,笑眯眯地说着,

“这位小友可是那梼杌的后人?”温衍算是神兽,平日里鲜少跟人打交道,更不了解为人处世的礼节仪式,方才见周子舒对他客客气气的,便全身略有些僵硬的学着金光仙刚才的模样朝着他行了个礼。

金光仙捋着他的一把长髯,目光留在温衍身上许久,似乎在思量什么,周子舒也站在远处静静地没有出声,直到金光仙一声感慨过后,转头对着周子舒说道,

“我与这孩子实在是有缘,仙君可否割爱让他留在蓬莱。”

周子舒大抵本来就是存着这样的心思,所以才带着温衍来了蓬莱,他在金光仙座下修习总比他自己一个人横冲直撞的要少走许多弯路。

他将手负在身后,微微侧过头看向温衍,见他方才片刻间的惊诧过后低下了头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金光仙莫急,许我问问阿衍的意思。”

眼下只剩下周子舒和温衍两个人,他们站在一棵古树投落下的荫庇之处,周子舒知道今日的做法有些唐突,没有事先问过温衍的意思,只是他不久之后就要下凡历劫,他须得给温衍找一处安全的容身之处,金光仙是最好不过的人选,蓬莱是天上地下鲜少的灵气兴溢之处,金光仙又是个谨慎严苛的性子,把温衍留在此处,既有利于温衍精进法力,又能磨一磨他的性子。

“阿衍。”

周子舒轻轻唤他,温衍猛然间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他,这是周子舒第一次这样叫他,叫他阿衍。

“桃花仙,我不想呆在这。”温衍两只手绞着系在腰间的宫绦,腮帮子气呼呼的。

“我去人间不过也就六十载,满打满算是天上两个月,你呆在这跟着金光仙好好学仙法,等我回来可是要试炼你的。”

“温衍,你是梼杌后代,你的肩上有你应该担负的责任。”

“不要让我失望。”

周子舒转身望向山下的层层云海,悬崖绝壁,目光一如往常的平静,纵然大厦将倾好像他的眸中也不曾掀起一丝波澜,温衍看着他,最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我留在这。”

夜里,温衍待在自己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用手托着下巴听着窗外的虫鸣,忽然间听得门外的一阵脚步声,便以为是周子舒来了,他急忙蹿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却见是蓬莱的仙使,

“师尊特让我来问问仙友,吃住可还习惯?”温衍的手还搭在门框上,他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听见对面的仙使好心的说,

“要不我带你出去逛一逛吧?要说蓬莱的美景也算数得上名号。”温衍觉得他盛情难却,自己在屋里呆着又实在是无聊,所以就跟在身后随他一起出去了,这位仙使是个善交谈的,一路上跟温衍说了不少蓬莱的事,细致到蓬莱大殿里的每一处陈设,附近的每一座山,到最后他们每一位师兄弟的名字。

“这是玉清殿,眼下子舒仙君与师尊正在里边小叙。”仙使说完久久不曾听见温衍的回应,一转头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不见了温衍的身影。

温衍也并非有意偷听,只是想看看周子舒是不是还在,房间里的灯烛映照出两个人的剪影,温衍躲在门外偷偷往里看了一眼,刚要迈下台阶去前边的石凳上坐着等他,突然听见里面的金光仙说道,

“人间不过百年便会有一场浩劫,若不及时规避,恐引起三界动荡。”

子舒端起面前的茶盏往自己口中送了口茶水,抬头看了金光仙一眼,却在金光仙眼中看出一些不与外人道的东西来,这让周子舒猛然想起白日金光仙盯着温衍看了许久,他抬手拎起茶壶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朝着水面吹了口气,直到热茶晾得足以入口,他这才若无其事地说着,

“人间的浩劫,自然是由他们凡人自己解决。”

“子舒仙君忘了?不久之后,您便是那芸芸众。”

周子舒笑笑,觉得今日来蓬莱倒是来对了,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鲜少的朝着金光仙作了一揖,

“子舒告辞,阿衍便有劳您多加照拂。”金光仙连忙托着周子舒的小臂扶他起身,满声应下。

“仙君放心,我既已说和他有缘,自当尽心竭力。”

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周子舒便看到温衍正背对着自己坐在远处的石凳上,手撑着脸看着天上的月亮。

“好看吗?改日带你去嫦娥仙子的月宫瞧瞧。”周子舒一撩衣袍旋身坐下,一只手臂惬意地搭在石桌沿上。

“神仙下凡历劫,都有什么劫数?”

“退病劫,情欲劫,妄心劫,魔镜劫,真空劫,换骨劫,苦海劫,总的来说,也就是生劫,死劫与情劫。”周子舒说的轻巧,温衍却睁大了眼睛多少有些不可置信。

说起来,周子舒这几千万年中不知道已经经历了多少遍,等他重回九重天的时候只当是一场春秋大梦罢了,从来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有任何的眷恋。

九凤从来说他的一颗心早就被沧海横流锻炼成了比女娲石还硬的物件,撬都撬不动,更别说有谁能走进去,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孤身一人,肩负着万古重任,守着这四海八荒的安宁。

“阿衍,还有一事要交代给你。”温衍突然转头看他,突然间一把闪着淡淡金光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长剑通体银白而唯独剑柄为金,上面还嵌着一颗淡蓝色的蛟珠,是周子舒的法器。

“这是我的法器白衣,里边留了我的一缕神识,一旦极北出现异动,你便带着白衣剑去找九凤他们,一同前往沐焰场。”

温衍常听人说极北沐焰场下封印者上古邪神障月,只是千万年来都不曾有任何动静,怎么这段时间周子舒先是亲自耗损修为加固封印,现在又把存有他神识的法器给他。

像是方才金光仙在房间里的一席话,温衍骤然出声,

“那你在人间,会受伤吗?”

周子舒一愣,从来没想过温衍会如此问他,嗫嚅几句,向来舌灿生莲的人第一次不知道该究竟如何作答,他会受伤且一定会死,不然又该怎么回来。

“回房吧。”周子舒有些生硬地转移着话题,还不等温衍反应就已经自顾自地站起身来要回房间。

温衍看着周子舒的身影,复又低头看向手里的白衣剑,眼睛里显露出让人看不透的光芒。

 

“水君,水君不好了!”仙童急匆匆从殿外跑进来,满脸惊慌失措。

“这是怎么了?急成这样?”

水君正在殿中钻研之前他与九凤没有下完的

那局棋,明明就是九凤要输了,非说这是局残棋,无解。水君一直心有不服,闲来无事自己便坐在桌前拿着棋子琢磨,突然惊呼一声,脸上逐渐浮上欣喜的神色。

水君手里执着一枚白子胸有成竹的落在棋盘上,刚要拉着仙童欣赏一番,却发现方才是他看差一眼,这枚棋子放在此处不仅前路不通,还把后路斩断了,真真正正成了一局死局。

“九凤,九凤上仙触犯天条,此时正在陶养殿等候发落。”

手中棋子棋子应声而落,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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